德拉克在冠冕的大腿上躺了大概一刻钟左右,他被冠冕拍了起来。
“我的腿都被你压麻了。”冠冕皱着眉,揉着自己的腿,“我要吃浆果馅饼。”
“可以叫小精灵……好吧,我去拿。”这也算是伴侣间的小情趣不是吗?虽然德拉克所谓的他去拿,也不过是打开门、关上门、在走廊上呼唤小精灵,然后拿到浆果馅饼,接着再打开门,然后……“汤姆!”
浆果馅饼被扔在了地上,因为德拉克只是离开了两分钟还不到而已,但是冠冕已经从床上跌在了地上,紧咬着牙,捂着肚子呻吟着。
“发生什么了?”
“该死的肚子!”冠冕咒骂着,“可能是抽筋,或者其他的什么。”很显然,虽然怀孕的是冠冕,但是他实际上完全不在状况。
“抽筋?其他的什么?我们得去圣芒戈,你可能早产了。”德拉克试图把冠冕从地上抱起来。
“不不不!别想!别想!”或许因为疼痛,冠冕此刻的声调近乎是尖叫,并且他剧烈地挣扎着,差点让德拉克闪了腰——其实他也有些失控,不然不会忘记了巫师的漂浮咒。
“别想……让我去……圣芒戈!否则我就掐死你,然后再自杀!”剧烈的疼痛在短时间内从冠冕的体内逼出了大量的汗水,他绷直了身体,紧拽着德拉克的衣领,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他已经够丢脸的了,不过这都是为了德拉克而丢脸,也只在他,或者极少数人不算外人的人面前丢脸。他绝对不能忍受德拉克堂而皇之的把他弄去圣芒戈那个随便某些猫猫狗狗都能进去的地方,看着他大着肚子疼痛呻吟着,被一群毛手毛脚的医生和护士安胎,甚至……接生?!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会发疯的!
“卡卡!把佩弗利尔叫来!”德拉克妥协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公众场合,确实不是冠冕的理智和自尊能够接受的,就算他对他的爱,也没办法让他接受这一点。除非他用强制的命令,但那样的话,冠冕的精神将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如果是一年甚至更早,只是几个月之前,德拉克可能会强迫冠冕点头,毕竟他要的只是小蝎子,他的儿子。那个汤姆·冈特,只是被强迫着捆绑销售的赠品,有或者没有并无所谓。他疯了,那就杀了他,有无数的人排着队希望成为德拉克·马尔福的伴侣,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要比一个伏地魔的魂器听起来更合理。
不过现在,德拉克心软了,他觉得,和冠冕一起生活下去也不错。
戒指被叫了上来,那时候德拉克已经把冠冕挪到了床上,而他的下边已经开始流血。
“……”戒指僵在了门口,这场景,显然,即便是对他来说,眼前的情景也有些打击过大。
而在他进来之前,德拉克已经为冠冕做了检查——感谢上一次那糟糕的外部环境,,以至于他甚至不敢让妻子到圣芒戈去生产,而只能自己在家里给小蝎子接生。而冠冕现在的状况很古怪,他们刚刚拥有小蝎子的时候,那孩子在咒语检查之后是两个半月胎儿的水平,之后他一直发育良好,甚至略快于普通胎儿的发育水平,但现在这孩子最多也只是七个多月不到八个月的水平,他绝对是个早产儿,然而咒语却又显示,这是正常生产。
不过这孩子本来就是非自然的产物,所有的犹豫都是没用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保证他们父(母?)子的安全。
“去准备热水、干净的剪刀、白布、补血剂、生骨灵、止血剂、白鲜……”德拉克说了一长串的物品,同时他脱下了冠冕所有的衣物,而冠冕上一波的剧烈疼痛大概是过去了,他虽然仍旧疼着,但已经可以忍耐了,他咬着牙,配合着德拉克的动作,“就这些。”德拉克确定没什么被遗漏的了,接着他朝戒指点了头。
而戒指,立刻转身下楼去了,他不是没看过鲜血,没闻过血腥味,但是……那感觉不一样,一个是因为死亡,一个是因为新生,但奇怪的是,那带来新生的鲜血比死亡更让他恐惧得想要躲闪。
“该死……”冠冕有气无力的说着,德拉克刚刚喂了他一杯蜜水,“你不会……让那东西,从那个地方出来吧?”虽然他现在能够在适当的润滑后,顺畅的接受德拉克身体里的一部分,但冠冕觉得那并不表示他能从那地方生产一个孩子出来。
“我会割开你的肚皮。”
“哦,那好多了。”冠冕干涩的笑着,就好像是事实如同他说的那样好多了一样。
“你想要个昏迷咒,还是让我把你的手脚捆在床上,以防你挣扎的时候,伤到自己。”
“不,不要昏迷咒,也不要捆绑。如果你捆上我我才会挣扎。”冠冕躲了一下,“我能忍受那疼。”
“……”德拉克看了他片刻,最后无奈的叹了气,“好吧,不过你要知道,如果到时候你挣扎了起来,我会毫不犹豫的给你一个昏迷咒。”
“你真冷血,亲爱的。”冠冕嘶嘶的笑着,当然并不是他用了蛇语,而是他又开始疼了。同时戒指上来了,开始从他自制的一个钱袋里向外掏着德拉克需要的物品。
他们两个人将所有物品都摆放整齐,确定自己需要的时候就能够拿到他们。然后他们给了彼此一个清洁咒,并大范围的开始清洁房间——清洁咒比麻瓜的任何手段都要强大,它能除掉的不只是污迹,还有那些看不见的细菌。
当一切整理好,他们来到了冠冕的床边。
其实一切的进展是非常快速的,德拉克的咒语使用得很快,以至于冠冕在看到自己飞溅血数秒后,才感觉到疼痛,感觉到德拉克把手伸进他的肚子,在他的一堆脏器间向外拽着什么。剧烈的疼痛让他短暂的失明了一段时间,不过他的耳朵还是好用的,因为他听见自己丢脸的像是个女人一样的凄惨尖叫,他甚至差点吼破他自己的耳膜。
不过他没挣扎,他确定自己没挣扎,他的手和脚依旧在该在的地方,拽着传单,抵着床板,没给德拉克添麻烦。
“汤姆……汤姆……张嘴,张嘴。”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像是隔着海浪传来的声音,虚幻而飘忽。冠冕的大脑还没能仍旧被痛苦麻木着,他听到那些声音,但是却完全不理解那些的意思。
接着他的下巴被掰开了,什么东西被灌进了嘴巴里。他的舌头麻木着,尝不到它们的味道,但是那东西确实让他舒服多了。眼前的黑暗消失了,冠冕看着德拉克关切的脸,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别,别说话,你需要睡一觉。”德拉克擦着他的汗水说。
冠冕却依旧顽固的要让自己的声带出声,那可真是够疼的,不过在经历了之前的痛苦后,这点小小的不适他能够忍受:“我相信……你有点……爱……了。”
他为什么要忍受着痛苦,不要昏迷咒,不要被捆起来?因为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生产时死亡,这是很普通正常的死法,就像汤姆·里德尔的母亲那样。——冠冕不是不能接受现实的残破伏地魔,他知道,强大如巫师,生育依然是一次对母亲生命的考验,甚至有时候正因为他们强大,这考验才越发的严峻。
他也不想在死的时候,看上去依然像是被强迫束缚着的,他至少想让德拉克记得,他是甘愿的为他而死的——这有点像是个girl,而且对于实际上无情的马尔福们来说,这么做也很可笑。但是,他不想死的时候,依旧像是个工具。
当然,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德拉克让他活了下来,然后……
然后冠冕就失去了意识,是睡觉,也是昏迷,不过就算他虚弱并疼痛得浑身是汗,脸上却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