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还有一个黑衣人,呼吸沉重而急促,倚树站着,似乎受了伤。
两人具都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带我们离开这里,否则杀了你。”身后的黑衣人贴着张三的耳朵低声说道。
“没有路……”张三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小声说。
“什么?”脖子上的匕首压的更深了,似乎马上就要割破皮肤。
“我、我可以带你们找地方先躲着!”张三急忙说道,“他们找不到那里,等他们走了,你们就安全了。”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张三身后的黑衣人说:“别想骗我们,你若是知道,又怎么会落到我们手里?”
张三身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黑衣人说的不错,后山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但此刻若是承认,怕是立刻就要被杀死,张三硬着头皮说:“那地方离这里……有些远,我昨天……太累了,才在此处先歇着,打算今天过去的……”
这个理由勉强让黑衣人信服,身后的黑衣人把匕首从张三的脖子拿开,抵住了他的后腰,示意张三带路。
三人在林中小心的走着,速度并不快,一边走一边掩盖行过的痕迹。
张三并不知道该把人往哪带,只在林中绕着走,其间黑衣人几次听到搜查人的脚步声,都在张三的带领下,悄悄的甩开了。
张三的配合让黑衣人略微放松了戒备,收了匕首,扶着受伤的同伴一同赶路。
也是张三运气好,三人寻到一处杂草遮挡的土洞,在两个缓坡中间,不走近了仔细看是难以发现的。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张三点头应是。
似乎对此处还算满意,黑衣人没有继续为难张三。受伤的黑衣人靠在洞口中间躺着,另一人解开衣服查看伤势。
张三离洞口最远,二人明显是怕他跑掉,想要看住他。
眼见胸口一片青紫,黑衣人受伤不轻,另一人给他喂了随身携带的药丸,便去了洞口附近警戒,让他自己打坐疗伤。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洞口的黑衣人似乎听到什么,凑到同伴旁边,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说着又拨开洞口的杂草往外看去,这一看不得了,洞口约莫十几个人,正在一寸一寸的搜查。
“你不是说这他们找不到吗?”黑衣人说着便举起了匕首。
“先别杀他,留着做个人质。”受伤的黑衣人拦了一下,看了张三一眼,接着说到:“他是昨晚在床上的那个人。”
张三第一次听到受伤的黑衣人说话,一头冷汗却是立刻就冒了出来。
门口的黑衣人饶有兴趣的看了张三一眼,把匕首丢给同伴,说到:“我出去探路,你看好他。”
受伤的黑衣人接过匕首,一把扯过张三,把匕首架到了张三的脖子上。
不想在洞中被瓮中捉鳖,趁着追兵还没搜到这里,形成包围圈,门口的黑衣人借着杂草的掩护,使用暗器干净迅速的解决了离土洞最近的两个人。
“谁!”
正待三人即将进入密林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死去的同伴,一声惊呼,搜查的人立刻全都警惕的观察周围,其中一人向空中发了一枚响箭,通知别处搜查的同伴。
“在这里!”距离三人稍远的一人发现了他们,其他人瞬间就包围了过来。更有不少人从密林方向赶来。
黑衣人挟着张三,向着与密林相反的方向且打且逃,可是附近地形平坦,并无可以躲藏周旋的地方,最终竟被逼到不远处的悬崖边。
“老子手上这个是你们主子的姘头,不想他死就放我们离开!”
黑衣人把张三挡在自己和同伴前面,背后就是悬崖,其他方向被围的水泄不通,追兵似乎是得了命令想要活捉两人,刚刚打斗并未下死手,否则即使有张三这个人质,他们也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们想活,也知道若是被对方活捉,只怕是生不如死。
“哦?你说是我姘头就是我姘头了吗?”
听到姜岐的声音,张三抬头看去,正看见青年摇着折扇,从人群中缓步走出。
“若是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我或可考虑放你们二人离开,否则,就只好送二位上路了。”
“你以为我们会上当吗?如果不放我们走……”黑衣人说着用力压下匕首,张三的脖子被匕首划出一条口子,流出了一丝鲜血。
“既然不说,留你们也无用。放箭。”青年仿佛没有看到张三,摆手示意。
周遭瞬间便有数十只利箭向悬崖边的三人射去。
张三被黑衣人当作盾牌挡在身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被黑衣人拖拽着跌下了悬崖。
耳边传来一声惨叫,似乎是受伤的黑衣人被箭射中了,张三感觉胳膊旁有一只箭划过,很疼,肯定受了伤。
张三觉得比起被射成刺猬死去,跌下悬崖粉身碎骨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然而悬崖下竟是一条极深的河,虽然没有摔死,掉入河中的张三还是被一瞬间的冲力拍晕了。
原来和张三一同跌落的黑衣人在双方对峙时发现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水,想着自己熟知水性,身前还有张三档箭,跳下悬崖说不定还可有一丝生机。
“主子,两个黑衣人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没有找到张公子的尸体。”
张三和黑衣人掉下悬崖后,姜岐命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前为了搜捕黑衣人,赵元连夜把随王爷一起的亲信都集结了起来,这些人安顿在沣元城最大的客栈里,共一十七人,皆是武功高强忠心耿耿之辈。
下到崖底,发现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众人便沿着河岸寻找,只是河流很快分出无数支流,无法一一细寻。整整五日,两个黑衣人的尸体都已找到,独独不见张三。
姜岐本欲审问被捉的黑衣人,却不想第二日人便死了。命人查看后才知,黑衣人行刺前均已服毒,若行动成功自可得到解药,否则便必死无疑。
那两个黑衣人经过检查,虽不是死于中毒,但也有中毒的迹象。
看来是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罢了,不过一个小倌。”
想着正事,姜岐命人不须再找,带人继续南下。
“……唔……嘶”张三是被疼醒的,他只觉得全身都疼,尤其是左臂和胸背。
竟然没有死吗?
适应了一下身上的疼痛感,张三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个小木屋,布设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身下是一个简单的木床,床单和床板之间铺了一层稻草,被褥单薄。
“咦,你醒了啊。”一个姑娘端着一个青色小碗推门进来,约莫二八年华,着一身素白的衣裙,外罩竹青色短褂,衬的肤色雪白,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看到张三醒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是姑娘救了我吗?”第一次见到如此清丽的少女,张三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问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不稳。
“对呀,我那日在河边碰到你,看你还有气,就把你救回来啦。”少女笑着说道,只是当时把张三从河边带到这里费了不少功夫,路上几次没有扶稳摔在了地上,让他伤上加伤这种事她是不会说的。
少女坐到床边,小心地扶着张三坐起来,举着碗凑到了张三嘴边。
张三想要接过自己喝,被少女拨开了手,少女道:“我来就好,你不要乱动,你的左臂断了,肋骨也断了一根,伤的挺重的,幸好遇到我,不过我只能给你止疼,治不好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