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金当然知道吉亚斯科想做什么,吉亚斯科那些卫兵也知道他的那点心思。他急色追求沙库拉少爷的破事在戍卫队里是上下皆知的笑料。巡逻兵们朝他们的队长眨眨眼,笑嘻嘻看他把病恹恹的病美人抱上了自己的马,识相地捆着两个“可疑的间谍”分道扬镳去往马墨丁监狱。他们当中不少人都觉得可惜,如果不是吉亚斯科有梅毒吃他的剩饭太冒险,他们何尝不想尝尝那尤物的滋味呢?
拉克金简直要发疯,几度想蛮冲出去,却只换来一顿毒打。
克伊米尔觉得他太死脑筋,今晚他们确实运气差,运气差的时候人就得低下头来装孙子捱过华盖运,而不是像头愚蠢的山羊对着岩石把自己撞个头破血流。大不了挨上米拉奇一顿骂,再换个白奴过来替换染了脏病的沙库拉,多大事跟天要塌了似的。
吉亚斯科在无聊的巡夜途中平白捡了个梦中情人,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都给他碰上,做梦都要笑出声。不过他今晚可不打算做梦,他连睡觉都不打算睡了。下半夜不把沙库拉这小婊子办得服服帖帖他还不如割了屌去当太监。
他在是找家旅馆开个房间慢慢躺在床上玩,还是幕天席地直接把人按墙上野战的选择上犯了难。吉亚斯科把沙库拉像战利品一样打横搭在马鞍上,一只手揉捏着罗斯人还算有肉的屁股,时不时把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往那条温热潮湿的股缝里探。皮条客拉克金防火防盗防破落户不让他沾的这个屁股,他今天不但要好好沾一沾,而且要让这小婊子以后也没法再跟自己面前装高贵。什么贵族之后,什么社交新宠,染上了梅毒以后就算免费送给流浪汉当福利都未必送得出去喽。
就在吉亚斯科恶毒地畅想沙库拉白送都没人要的未来想得性致勃发之时,他被人拦住了。今晚看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拦住吉亚斯科的不速之客穿着深色的斗篷骑一匹浑身雪白不带一根杂毛的骏马。那马漂亮得惊人,好像在夜色中都会发光,连被颠得快失去意识的沙库拉都情不自禁被它吸引了目光。但他被挂在鞍子上,脑袋充血抬不起头,只能看到白马并不能看到骑马之人。耳中却听得骑白马的人同吉亚斯科对话。
“我弟现在在哪儿了?”
“你自己弟弟你不知道来问我?”
“别以为我没看到今天白天你在桥上同他搭讪。”
“搭讪怎么了?又不是当众干他,你急个什么劲?”
“管好你的嘴,不然我帮你管教。”
“好啊,虽然你不是我的菜不过你要给老子裹个皮杯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啦。”吉亚斯科照旧还是无赖流氓的口气。
但他的污言秽语似乎并没有激怒骑白马的人,那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性子却意外地沉得住气。
“你马上的人是谁?”
“不关你事!”吉亚斯科有些慌张。对方却不依不饶踱马靠近非要瞧瞧。
“不是你弟!”巡逻队长的叫声并没有阻止那人用剑鞘挑开了沙库拉披风的一角,罗斯人月光般的金发漏了出来。下一秒吉亚斯科抢先出手偷袭,但打斗在眨眼间就分出胜负。沙库拉虽然看不到,但他依然可以感觉到那个散发着杨梅疮恶臭的男人非自愿地离开了马鞍。
昏厥过去的吉亚斯科被扔到了地上,而沙库拉则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轻轻松松抱下了马。盖着他脑袋的披风被揭开,他顿觉眼前一亮,一半是因为今晚的月光一半因为月光下的青年。
圣经上有一种形容面貌如闪电,他过去总觉得抽象,眼前的男子却让他突然发现这世上真有人完全适合这样的形容。尽管那人的右眼下生了一块泪滴型的胎记破坏了他完美的面容,但在沙库拉眼里眼前之人依然俊美无铸有如神只。这个年轻人长着一头在月光下近乎于银白的灰发,这罕见的发色更增添了他的超然感。有那么一瞬沙库拉甚至怀疑自己是见到了天使。在他还没有经历战乱的儿时,去教堂做礼拜对好动的儿童而言度时如年。教堂墙壁上不知名画师留下的已经被严重剥蚀的宗教画里那个手持白色玫瑰的六翼天使给小沙库拉留下了深刻记忆。灰发青年。
-大马士革城-
用头巾把头脸裹得严严实实的拉克金刚还没进大马士革的城门就遭卫兵拦下,他被要求摘去头巾露出面孔和头发。不过很快他又被放了行,因为平平无奇的中亚人实在长得跟火热通缉中的灰发圣骑一点不搭边。几乎所有过境的男子都遭到盘查,连非穆斯林女性也被摘掉了头巾面纱挨个端详。圣骑士失踪的消息已经在本地传播开来,这让事情变得格外棘手。拉克金还没莽到带着个半死不活的通缉犯招摇过市到处碰运气。他一出沙漠就从贝都因人手里买了头带驼轿的骆驼,又不知打哪搞来身女人行头,也不管伤者乐不乐意就给他换上了。可就算伪装成遮得严严实实的撒拉逊妇女,柏拉吉尔银发灰瞳的扎眼长相还是把危险系数提到了令人害怕的等级。
谨慎的拉克金不想冒险,所以他进大马士革时只身一人,接下去该怎么走总得先探探路。柏拉吉尔人是在琐珥丢的,琐珥已经是目前十字军控制势力的最边缘,他没有往回走而是追进了埃米尔们控制的沙漠,单凭这点教廷应该不难猜出他们的大宝贝现在是身陷敌方腹地了。主教们急归急,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总不能恬着个脸去问大马士革埃米尔穆阿扎姆帮忙寻找走失儿童吧。毕竟该走失人士可是吉哈德的重点照顾对象。
十字军不方便深入进来找人就只有靠圣骑士自己走回去,可这几天消息已经传开,撒拉逊的王公们早就对这位据说杀不死的基督之剑恨得牙痒,不管是生擒还是杀死他都会在伊斯兰世界赢得无上光荣。于是连远在埃德萨的好事之徒都纷纷南下,热烈加入了这场多方参与的圣骑狩猎大赛。穆阿扎姆作为萨拉丁的后人,又是已故格克伯里将军的忘年之交自然不会错过此次大好机会一雪前耻。出城巡逻的法里斯明显比平时多得多。其治下的所有大小村镇清真寺都颁布了通缉令,凡遇有银发灰瞳个子高挑的法兰克人必须认证的无畏勇士兼混账王八蛋。蒙古和花剌子模的旧怨由来已久,一个活蹦乱跳的札兰丁牵动着整个西线蒙古军队的心。这些年下来,蒙古人多少也看清了点当地局势,像摩苏尔的阿塔贝格这样专长行政外交的统治者,一百个不想同蒙古交恶。如果遣一支骑兵队不携带攻城器械急行过境剿匪,阿塔贝格和埃米尔们就算听到风声也大概率睁眼闭眼。
行军最要紧的总是粮草,急行军携带辎重原本就非常有限,这支蒙古骑兵队追着狡猾如狐转进如兔的札兰丁,一口气竟冲到了安条克边境,这行军距离早已超出预算。没了回程口粮的蒙古人果断发挥游牧特长,决定从过往商队身上搞点给养。亚美尼亚商团偏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在蒙古人的视野里,后者秉承天予不取反受其祸的信念果断来抢。
巴图鲁斯钦布赫这一抢不但抢到了给养,还有个意外之喜,他见到了有生以来见过个子最大的女人。草原民族和农耕民族的审美趣味大相径庭,擅长骑射喜欢摔跤的蒙古人,审美观同崇尚弱柳扶风小蛮腰的突厥苏丹们完全反着来。女人大个子越大越健壮,代表越能干活越好生养。大个子女人生出来的儿子也往往会是巨汉,成为巴图鲁的概率越高。
柏拉吉尔的个子搁骑士里都算高挑的,原本他装死卧着就没事,可他非要逞强站起来同蒙古人对峙就显了身高。这些蒙古人见惯了脸如盆手如扇一巴掌能扇飞三个儿子的大额吉,看到个子戳天但眉目精致的柏拉吉尔,哪会想到这样的美女还能有假?至于脸上那点疤根本不算个事儿,草原人整天打打杀杀女人都剽悍得很,有点疤还增加魅力值。
于是骑兵队本来抢完拍拍屁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