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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小镇一(2 / 3)

儿的人们基本上都是监理教派的信徒,他们无法容忍谎言与隐瞒,喜好一成不变的传统生活,讨厌外来人,或者说外来的任何东西,镇子上只有面包店,布店,肉店,邮局和咖啡馆,一家简陋的家庭小旅馆,没有成衣店,超市,酒吧,电影院和无线网络,只有一个仿佛是用来点缀的警长。

凯瑟琳一出亚马逊(在此之前,她没忘记把跟踪器塞进某个贴满了海关标签的皮箱里),就去了一家专供监理教派信徒的成衣店,买上半打的黑色长裙和头巾,平跟皮鞋,把自己打理的严严实实,妥妥当当,一路上垂目慎行,沉默寡言,不少人都误认为她是监理教派的信徒。

她到了这个小镇,就径直来到了那家被上铺室友诟骂过无数次因此解释得格外详尽的小旅店,旅店的主人,阿兰太太满怀警惕地迎接了她。

凯瑟林告诉她,自己是受米兰达的委托,前来这个小镇看望她的亲人的,她给他们带去了一张经过伪装但绝对无法被这儿的人认出来的米兰达近照,还有一张临摹得惟妙惟肖的简短便条,她没有受到怀疑,虽然她无法提供米兰达最近的联系方式。但看得出,她的家人对照片和信,以及她这个“朋友”抱有极大的喜悦之情,他们围拢在她身边听她描述米兰达在“外边”的生活,唯恐漏掉哪怕一个细节(虽然米兰达的祖父和父亲一直在不屑的哼哼),并招待她和撒沙吃了晚餐,提供住宿——这对于这儿的人来说,实在是件很罕见的事儿。

于是,丧夫的,带着个孩子无处可去的凯瑟琳顺理成章地在米兰达家住了下来,直到她在阿兰太太哪儿找到一份工作,并因工作的需要住到她那儿为止。

“你看这个怎么样?”

阿兰太太再度打断了凯瑟琳的回忆,她举着一个棕壳的大鸡蛋:“这个对男孩最有好处,早一个,晚一个,身体健康个子高。”她把鸡蛋放进篮子里:“你家的撒沙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太虚了。”她家有三个男孩子,各个都像是有着牛,野猪和猴子的血统,而凯瑟琳的孩子,大概是因为很早就没了父亲的缘故,安静娇弱的就像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姑娘。

“呃,当然。”凯瑟琳微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当然。”

是的,在出生证明上,撒沙是个男孩。因为事实正是如此。

阿兰太太疑惑地看着凯瑟琳,因为这个年轻女性脸上的笑容变得奇怪起来了。

她想起了自己和撒沙的第一次小小交锋。

凯瑟琳在看到病床上那张写着“男”的牌子时可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所以在医院里,她给撒沙带来的就是小背带裤和衬衫,鸭舌帽,而在离开亚马逊之前,撒沙对凯瑟琳为他(现在应该说是“他”)准备的男装并无异议,但在那家监理教派的专供成衣店里,在凯瑟琳进试衣间的时候,他为自己挑选的全是裙子。

“我以为你知道自己是个男孩。”凯瑟琳记得自己抱着手臂说道。第一次知道撒沙是个男孩的时候,她别提有多么愤怒与侥幸——撒沙现在只有六岁,应该还不会因为这个在心理和生理上造成什么不可违逆的影响。

“路易十四在未成年之前(注释3)也穿裙子。”六岁的男孩挑起眉毛,在此之前,他一直沉默地好像不存在似的。

“所以他三百年前就死了。”凯瑟琳振振有词地说道。

撒沙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穿裙子的最大原因是父亲,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对他一直爱护有加,撒沙不觉得穿件裙子来让父亲的精神状态平稳一点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从来就很清楚,自己是个男孩。

不需要穿上一件前襟有着亮片缀成的“iaaboy。(我是一个男孩)”的夹克衫来时刻提醒。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凯瑟琳放弃亮片夹克衫,撒沙放弃裙子。

“凯瑟琳,”阿兰太太啪地折断了一根新鲜多汁的小黄瓜,把其中一半递到凯瑟琳的面前:“尝尝黄瓜。”你也该停停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笑容了。

凯瑟琳学着撒沙挑起眉毛,难怪阿兰太太叫她不要吃早餐出门。

“有点苦。”阿兰太太:“不合我的旅馆。”

两人继续前行,篮子里没有放进不合旅馆口味的黄瓜,看守黄瓜摊子的妇人没有露出一丝不愉快的神色,凯瑟琳告诉自己不要感到内疚,这儿就是这样,每个摊主都得接受主妇毫不留情的精挑细选与肆意品尝,不亲自尝尝摸摸怎么知道好坏?觉得合适当然有人会买,如果感觉不好放弃也是正常,但如果你太过斤斤计较,小气吝啬,就得从这个集市上滚出去了。

阿兰太太就像只带着小鸡的母鸡一路向前,东一口西一口地品尝着橄榄、莴苣还有桃子干、黑麦汁、果酱和乳酪,她们篮子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最后阿兰太太决定再买点橄榄油。

橄榄油的摊子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它旁边是一辆陈旧的卡车,和其他摊子一样,卡车的后部摆出一个可伸缩的活动桌,活动桌上摆满了亮晶晶的玻璃酒杯,酒杯里盛着新鲜的玫瑰色红葡萄酒,围绕在周围的男人和女人们都人手一杯,愉快地享受着来自于上帝之子的恩赐。

阿兰太太立刻决定先看看新酒,她带着凯瑟琳走过去,和所看到的每一个人亲热地打着招呼。凯瑟琳认识的人也不少,准确点来说,她不认识的人很少,这还得归功于她从阿兰太太那儿得到的工作。

阿兰太太虽然说是开着旅馆,但这个小镇很少会有游客光顾,这儿每个人都有家,所以阿兰太太的主要收入来自于位于一楼的杂货铺子。她卖烹饪用的香料,茶叶,糖,盐,信封,卫生纸,清洁剂,针头线脑以及其他一些日常用品,而她和她的家人都住在二楼,这种楼上住家楼下商店的开店方式最好与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你根本没有休息时间,无论何时,人们需要东西的时候就会用力敲你的店门,直到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止。

阿兰太太努力将这个店开到最好,每种货物都摆的整整齐齐,木头的柜子与玻璃罐子擦得干干净净,糖、盐和茶叶总是按照一磅,半磅的分量先行包好,不耽误客人一点半点儿的时间,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店主,却因为医生警告她如果再无法保持良好的睡眠就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得不把客人的需求放在了第二位。

可以想象她有多难过,而这时,凯瑟琳带着撒沙来了她认为这是她对上帝的祈祷起了作用。

凯瑟琳现在住在阿兰太太的二楼,靠近楼梯,而阿兰太太和撒沙住在不容易被打搅到的三楼。“孩子和老人一样,需要一个长而良好的睡眠才能身体健康。”阿兰太太这样说。

接待顾客,以及按照订单送货与取款的任务基本上都让凯瑟琳干了,工作不可谓不辛苦,但凯瑟琳觉得很愉快,很轻松。这份工作让她很快地融入了这个小镇。

这是个干净到难以想象的地方。

阿里亚乌的一切如同一场恶梦,转瞬便了无踪迹。而“ghoul”“黑祭祀”“机构”玛利亚、杰克,甚至于自己的能力等等都被她存储在大脑中最为隐秘的一个角落,如非必要,她不会将他们再度释放出来。

“早上好,亚伦警长。”

“早上好,阿兰夫人。早上好,凯瑟琳。”和其他人一起靠在卡车边品尝新酒的年轻男人微笑着向阿兰夫人和凯瑟琳点了点头,举杯致意。他个子不高,有着褐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眼睛,面孔方正,下巴中间带着条颇为性感的缝隙。

和他的名字一样,这个不久之前才调来的警长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好人,凯瑟琳知道和他有关的最近的一个笑话是:一个外来的,脾气暴躁的家伙看到他在给自己的车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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