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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兰月眼睛轻眯,“罢了,咱们先救他。”

“给他用一日的伤药,若他明日不曾醒来,告知我们山上的伤药究竟在哪,我们再把他就地掩埋。”

“好!”

相蕴和一口应下,“兰姨真善良!”

傻姑娘,把人就地活埋还善良?

兰月忍俊不禁。

在天下不曾大乱之前,农闲世间的村民们时常上山打猎,猎来的东西或在集市上换钱,或给家里开个小灶。

如今战乱四起,山中多山贼劫匪,村民们便不大敢来山中打猎,那些供他们打猎时暂时休息的山洞,便就此闲置下来。

相蕴和找了个离得近的山洞,把里面略微收拾了一下,抱些枯草铺在地上,弄出一片能躺着休息的地方。

——兰姨与石都都伤得极重,不能让他们躺在冰冷的石面上。

弄好了简易的床榻,她把两匹马牵到山洞旁,然后扶着兰月,将兰月搀进山洞里。

身/下是厚厚的枯草,虽不比床榻,但也颇为舒适,兰月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向相蕴和的视线里满是欣慰。

“你倒细心。”

兰月道。

相蕴和声音甜甜,“你伤得太重,不能再过了湿气。”

安置完兰月,相蕴和原路返回。

兰月身上的伤不比石都轻多少,救石都的重任只能落在她身上,她找到昏迷中的石都,架起男人的胳膊,把人往山洞拖。

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讲,这无疑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更别提石都浑身的骨头不知道碎了多少,皮肉更是惨不忍睹,她一边拖,一边还得注意他的伤势,尽量不要把他磕着碰着。

“你怎么这么重啊?”

相蕴和累得气喘吁吁。

咬着牙拖了好一会儿,其距离不过才拖走半丈,按照这个速度,她得半个时辰才能把石都拖回山洞。

“”

要命,救人原来是个力气活orz

可救石都便是找父母,再怎么累也得救。

相蕴和歇了一会儿,把衣袖扎起来,继续拖昏迷不醒的男人。

大抵是身上着实痛得厉害,相蕴和拖着石都没走几步路,便瞧见男人手指仿佛动了动,半昏迷不昏迷间,男人开始无意识地配合她移动。

“”

大兄弟,你求生意识还挺强的。

是怕我弄不动你把你丢在这儿不管,所以才配合我的吗?

相蕴和肃然起敬。

怪不得是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的人,这种求生意识堪称万里无一,她满打满算只遇到俩,一个是石都,另一个是上一世的自己。

相蕴和颇为感慨。

石都能配合着她移动,让她拖他回山洞的时间比她预计的少了很多。

只是毕竟是成年男人,身材还颇为魁梧,哪怕能配合她,她还是异常吃力才把人拖回去。

好不容易把人弄回山洞,她却不敢去休息,毕竟是野兽众多的山里,单是烧着火还不够,得在外面布些陷阱,才能抵御那些闻着血味过来的野兽。

阿娘留给她的匕首很锋利,上可抹人脖子,下可将树枝削得尖尖的,既能防御野兽,又能捕获野兽,堪称居家旅行必备。

她把尖树枝倒插在洞口周围,插得密密麻麻,不留半点空隙。

插完树枝,她在树枝旁摆上一些吃食当诱饵,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两天的饭都会有着落。

弄完这一切,她拍拍身上的土,转身回山洞。

“喝口水润润喉咙。”

兰月见她回来,用没有受伤的手递来水壶。

相蕴和接过水壶,小口喝了一口水。

身边有着两个重伤之人,在没有找到新的水资源之前,她着实不敢大口喝水。

喝完水,靠在石壁上休息一会儿,她感觉的力气恢复了几分,便找出从山贼身上顺过来的小锅,拿着水壶往里面兑了水,架在篝火上烧水。

当初给兰姨包扎的时候环境太过苛刻,没有开水去清洗,直接导致兰姨的伤口现在都很难好,如今有了条件,便不能再跟之前一样仓促,用开水仔细清理完石都的伤口才能上药,这样才能把上药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锅里烧着水,相蕴和去扒石都的衣服。

男人伤得太重,衣服粘着血水与泥土贴在肌肤上,怎么看怎么惨烈。

相蕴和眉头微蹙。

杨成周着实不是人!

要杀便杀,这么折磨人做什么?

对兰姨如此,对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也是如此,良心这种东西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痕迹。

“放那吧,一会儿我来。”

兰月以为小姑娘受不住血腥,开口说道。

“没关系的,兰姨,我可以的。”

相蕴和回神。

倒不是害怕血腥,而是心里盘算着怎么弄死杨成周。

杨成周如此折辱兰姨,她怎会留杨成周性命?

故意放他走虽有让他不用石都之意,但更重要的是只要有石都在,杨成周的项上人头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百步穿杨的箭术,足以在密林之中取杨成周性命。

水烧开了,相蕴和先给兰月倒了些,让她就着开水吃些干粮,俩人吃完饭,相蕴和开始处理石都身上的伤。

她撕下半块棉布,轻手轻脚清洗着石都身上的血污。

男人已陷入昏迷之中,此时感觉不到疼痛,偶尔会发出几句无意识的呻/吟,那是相蕴和在将嵌在他皮肉里的砂砾挑出。

处理这样的伤势是个细致活儿,做累了,相蕴和便靠着石壁休息一会儿,待恢复几分精神,再去处理石都的伤势。

当东方亮起鱼肚白,她才将石都身上的伤清理完。

清理完之后,便是上药与缝针——男人身上有好几处大伤口,不缝针根本不行。

小伤口上了药包扎好,相蕴和穿针引线,开始缝深可见骨的皮肉。

“唔——”

昏迷中的男人闷哼一声。

相蕴和头也不抬,“没麻药,你忍着点。”

石都没答话,大概是晕了过去。

这样正好,昏迷中的人更容易下手,不会让她有会不会弄疼他的心理负担。

当然,这种心理负担并不重,命都快没了,疼不疼的根本不重要。

——如果让石都来选,以他顽强的求生意志,他宁愿疼死也不愿病死。

相蕴和继续缝针。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将裂开的皮肉全部缝好,做完这一切的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双虚弱的眸子半睁不睁看着她。

眸子旁边全是细密的汗,那是疼到极致的冷汗,水似的打湿了周围鬓发。

“?”

“”

懂了,这人早就醒了,怕打扰她缝针,所以一直忍着没吭声。

狼灭啊!

这比刮骨疗伤的关公还能忍呢!

相蕴和仿佛看到关公在世。

——低配倒霉版的关公。

刚出道被迫卖豆粉的关二爷虽不如中后期的大放异彩,但也没有倒霉狼狈到被打军棍被人拴在马后面拖行,像石都这么惨的,翻遍史书都找不出几个。

“你醒了?”

相蕴和收起血淋漓的针线,“要不要喝水?”

说话间,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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