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不知道它的名字,很长一段时间不再遇见它,不过十二月巴黎热闹街区的一间面包店与它相逢是後话,我没有买,因为深怕慢来的经验会盖过从前的美好,选择带着想念与遗憾,悄悄设想如果可以再次回去。
我们总是会有一两个着迷到不行的取景,说不出原因。
也许不是第一次感动,真的好喜欢密布的电车缆线,等待的时差,仰首痴痴望着,心里居然感到踏实。
真的好踏实。
尽管夜黑风高,尽管乌云密布,尽管擦肩而过全是陌生,仰首望着,充满x口的躁动奇异的歇息一些。
我一直ga0不懂,我到底是什麽样的x子。
我喜欢新鲜、容易厌倦,却又贪恋着熟悉、耽溺着习惯。这样的我好像矛盾了吧。
一声不响的远走,醒来时候已经在他方,原本只局限於国内,走着走着,跨越山海,抵达另一块大陆,开启另一种模式的冒险。
每次的离开我可以做到不流泪,却会背对身的刹那或是门关上的瞬间,切切感到左x口空了一块,需要制造很多很多快乐刻意填满。
会因为见到说着同样语言的陌生人欣喜、会因为发现相仿的生活模式微笑,也会因为在异地培养的新习惯找到平衡的安心。
我以为我不会有待不下去的城市。
我以为我不会有。
很久之後的我,遇见这样一句话:「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这不代表你不重要」。
很多人事从我生命里走了消失了,失去并不会阻挠世界的转动,也没有摧毁我的人生,只是,在寻常的日常里留下不可抹平的疙瘩。
一旦发现了陌生城市中的熟悉,饮鸩止渴似的接近,甚至困难於分享,是我逡巡於无垠世界,保有一份心安的方式。
临走前,在近似台风天的狂风细雨中坚持去巴赛尔三国交界的纪念港。
眼前一次包揽极具意义的三种国旗,德国、瑞士,以及法国。
有一条河川奔腾入海,w浊的水se在y雨里淘淘翻滚,白鸽扑扑的振翅起飞,不知道是不是雨水打sh翅膀才显得吃力,或是喧嚣的风难以飞行。
要是落水,肯定会一身泥泞吧。我心想,有点无厘头。
好多个月後的我,回到台中,在心理状态差劲的时候,台风过後的雨天陪着姐姐出门办事,路过向上路的一座人行桥,下移的视线幽幽沉沉,入眼是似曾相识的景况,有一瞬的恍惚。
想的是,从这里跳下去,可以没什麽疼痛的走吧,可以不影响到其他不相关的人吧。
可以不用经历反覆救援的挣扎吧。如果从这里,这种天气、这种当下,可以装作失足的跌落吧。
事过境迁,当时的自己好可怕。
弯起眼睛,笑着跟姐姐讨论待会要吃什麽,与此同时,脑中思考的却是怎麽杀si自己,怎麽会这麽可怕。
像怪物一样的我,活在深渊,活在浑沌。
巴赛尔有和平纯洁白鸽,在我记忆里留下飞鸿雪爪的痕迹,後来我的世界、我的视界,只剩下暗无天日。
是後来整理照片,对这样的光景兴起感慨,当时囫囵吞枣了一闪即逝的伤感,在一些读自的时光里,缓缓浮现。
这样的盛世浮华、这样的欢声雷动,我置身其中却格格不入。心态上在如何是个生活者,现实中我终究是一个人的漫游。
你说同行的学姊。
是的,是同行的,但是我们相识的时间太短,也许时间不是衡量情感厚重的因素,我们是彼此好的旅伴,一些零碎的生活步子我们其实踩着错落的频率,不是全然契合。
像是,回到旅馆就是我们安静的个人时光,就算我们同在一个不出五坪的房间内,我们的对话是少的。
欧洲那样的摊贩市集是看不腻的,因为交错着人群,形形sese,无聊的是日常,有趣的是人与人的交集。尽管我只是旁观的过客,偶尔也可以感染他们的笑闹,可以窃取一点光与暖。
那样搭建出的流动式游乐设施也是台湾少见的,孩子们无忧的将父母甩在身後,父母隔着不出三步的距离,随便孩子们玩闹嬉戏,他们的童年与我们不同,不是被书本与线上游戏填塞,遨游在不若以往亲近自然的城市里,他们也可以建筑出属於他们童趣。
暖调的灯光让偶有水漥的地面显得浮恍,映在脸庞,线条与疏离感都柔软模糊起来。他们举杯小酌热红酒的姿态,不排除与萍水相逢的过客问候。
也许就该是这样的熙攘,衬托出所谓寂寞。
与身边的学姐不是可以恣意倾吐的关系,不是怪她,只是,生命中难免会有这样的日子,在崭新或不熟稔的人际中要好好坚强,只是,这样的时日我感到过於漫长了。
我还没能在这样个孤独环境中找到自得其乐的模式,还没能在这个人际失落的阶段找到处之泰然的方法。
所以,我说想家。
我想将自己对摺、打包,漂流过海。
藏在明yan旅途细节中的情绪不能表露,怕透了旁人的碎语。
十月初过後将近一个月,亚洲面孔五只手指可以数遍,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沉默得说话都不流利了。
其实大城市frankfurt的华人是多上许多的,留学的以及开业经营的,我生活与读书的giessen却是寥寥无几,台湾人甚至可以说只有我们同校同去的三人。隔年准备离开的二月初,在收拾行囊兵的荒马乱中新认识一位初来的医学系台湾学生。印象很深刻,离境的日子近在咫尺,保险中断的作业却因为迟迟下不来的exatrikution延宕,眼看底限将近,焦急得不行,关闭的德国帐户来不及做最後一次保险费用的扣款,手头现金准备换成英镑,作为旅程最後一站的花费,实在拮据,偏偏visa卡领不出钱,那是我初次很严重的焦虑发作,是很久之後的未来我才明白,当时崩溃的对着通话彼岸的母亲又哭又叫,像个疯子,幸好还记得压低哽咽的嗓子。挂了电话,远远望着人来人往,心下茫然,不多时,身边靠近一位陌生男生,学生模样,青涩又局促。
他问:你是台湾人吗?
x口还是饱饱满满的情绪,我努力缓着气,压着声音里的沙哑先是点点头,被愤怒冲昏头的脑袋慢慢静下来。
我惊讶开口,「你也是台湾人吗?」心中已经有八成的笃定。
他微笑的样子温和如风,带着释然与感动,却是与我相似的感叹,离乡背井的我们遇见一个同乡人多麽不容易。
还是在这麽熙来攘往的市厅广场对面、一般公车站牌旁。
这份恰好的相逢来得又急又暖,给人触电般的震动。
「对啊,我刚来,你也是接下来在这里读书吗?」
「没有喔,我是即将离开啦。」终於松懈神经下来,我笑咪咪,「你得苦难才要开始呢。」
苦难,折磨。这样有些浮夸重量的用语,他却感同身受的点头,惊疑之际,我不厚道的好笑。
他垮着脸,「我一开始申请签证还被拒签一次,後来同样资料再交一份。」他摊了手,「然後通过了。」
「哎,要麽他们缺钱,要麽人员当天心情不好,你倒楣啦。」一次读书签证申请就得缴超过两千元台币。
「你是来念什麽呀?是交换还是研究所?」虽然笑着,还是不忘关心,只因为这份亲切膨胀在x口,呼之yu出,抵挡不了。
「医学系,大学。」
「哎——听起来就超n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