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跟人抢呢!”
蒋崇看了林映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映打断了:“见翎哥,先给我找个位置,总不能让我一直站着吧。”
全场坐满了人,一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要说楚见翎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这个家伙向来会在一些小地方恶心他。
楚见翎一拍脑袋,演技浮夸道:“你瞧我,居然忘记给咱弟弟留个座儿了,怪我怪我。我这就喊人加座,就加在我旁边。”
本次接风宴的主角是楚见翎,他坐在主位,他左边坐着蒋崇,右边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楚见翎将椅子加在了他的右侧,林映毫不意外,为了避免楚见翎作妖,他自己抢先倒酒:“今天是见翎哥回国的日子,我居然迟到了,这三杯酒向见翎哥和在座的各位赔罪!”
说着林映爽快地抬手一饮而尽,其他几人纷纷喝彩“豪气!”“弟弟牛逼!”
楚见翎颇为感慨道:“哎呀,七八年没有回国,弟弟一下子长大了好多。”
林映一连喝了三杯,这和他前两日喝的啤酒可不一样,桌上摆的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洋酒,酒精度数不低,三杯下去林映的眼前开始摇晃了,连酒杯都有重影。
他坐在原地撑着下巴看众人聊天喝酒,迷离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他环视一圈不认识的人,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蒋崇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眼睛就是不由自主的黏着蒋崇,看他吃菜喝酒和别人聊天。
“小映……”
“小映……”
林映看向喊他的楚见翎,目光疑惑:“嗯?”
楚见翎将他直接从座位上提起来,把斟满的酒杯塞进他手里,一手拎着林映,一手与身旁林映不认识的人碰杯,“小映,这是你林显辉哥哥,说起来你们俩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和你林显辉哥哥喝一个!”
林映已经进入醉酒状态了,他听话的与林显辉碰杯,乖乖喝酒。
一晚上,楚见翎不停地给林映介绍桌上的人,林映一个个乖巧的和他们碰杯。
他身边的蒋崇几次三番以林映喝醉为由想带他走,都被楚见翎驳回:“没醉没醉,这不还好好的跟人家碰杯喝酒呢吗?林映也不是小孩儿了,阿崇你也不要总是管着他。”
他这一番话戳中各位大少爷叛逆期的痛点,又引得好几人纷纷接话。
“要我说啊,还是不能太管着小孩儿。我那会儿天天跟我爸叫板,他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偏要去干!”
“我也是!我也是!”
“你看看咱王少爷,他念书的时候管的贼严,连个小女朋友都不能交,现在叛逆上来了天天了流连花丛不回家,差点搞出小孩儿给他爹吓死。”
蒋崇皱着眉头反驳道:“我弟弟跟你们不一样!”
这话引起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哪里不一样了,男人都是一个样。”
林映看着众人觥筹交错,相互嬉闹,只觉着头顶的天花板转的越来越快,眼前人的重影从一个变成了五六个。
他终于承受不住,啪叽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呦,这就不行了?”楚见翎大力推了推他,“起来接着喝啊,我们还没尽兴呢!”
趴在桌上的林映一动不动。
楚见翎也有些上头,早把要好好偷摸教训林映给忘到天边,指着趴在桌上的林映冲众人喊道:“这有个人喝挂了!”
引得众人纷纷大笑摇头,开始相互吹牛说自己的酒量深不可测。
蒋崇想带林映走,又被楚见翎按在原地:“着什么急?咱们再玩会儿,就让他趴桌子上睡呗!”
楚见翎刚说完,几人就紧接着附和,一副酒没有喝尽兴,今晚一个都不许走的架势。
蒋崇无奈坐下接着和几人喝酒侃大山。
晚上快10点酒局才散,楚见翎本想着换个酒吧续摊,却被桌上趴着的五六个人给劝退了。
他提着酒瓶子,半醉地踢了踢身边的人:“一个能喝的都没有,亏老子一下飞机时差都没倒就过来跟你们喝酒来了。”
魏谦也被这家伙灌的受不了,笑面狐狸的面具都差点端不住,胃疼的开口安抚酒鬼:“今晚上大家都喝多了,续摊也没得玩,不如还是下次再约吧。”
蒋崇则是干脆地给楚见翎的司机打电话。
蒋崇和魏谦作为仅有能保持清醒的人,担负起了送酒鬼回家的任务。
人走的差不多了,魏谦拎起椅背上挂着的西服,插着口袋晃晃悠悠往外走,路过蒋崇时用赞叹的语气说道:“高还是我们蒋总高啊,借刀杀人这一招用的是真溜。你弟弟最近又怎么得罪你了,楚见翎回国倒时差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你拉来攒了这么大一个局?”
蒋崇坐在原地没动,给自己点了支烟,冲魏谦脸上吐了一口白烟:“没影儿的事你少说。”
“咳咳咳咳!”魏谦被呛的直咳嗽,烟瘾也上来了,他装模作样地给嘴巴拉上拉链,对着蒋崇搓了搓手指,“放心吧,该烂肚子里的事儿我一句话都不会往外说,还有烟没,来一支。”
蒋崇径直将刚拆封的烟整包抛给了魏谦。
魏谦摇了摇手里的烟盒:“先走一步。”
整个包间里只剩下最后二人,蒋崇坐在原地抽完一整支烟,将烟头按灭在骨碟里,抬脚向趴在桌上的林映走去。
他从林映的胳膊里挖出他的脑袋,轻拍脸颊:“小映醒醒,回家了。”
林映毫无反应,看来醉的不轻。
蒋崇给林映披上自己的西服外套,将他背了起来,才走出包间,就听见背上的林映小声说:“不跟你走。”
蒋崇闲的无聊跟醉鬼搭话:“你想跟谁走?”
他本来没想着能有回答,可林映偏偏回答了他:“只跟我哥走。”
“你哥你给卖了,你也跟他走?”
“嗯,走。”
蒋崇往上颠了颠背上烂泥似的弟弟,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语气晦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林映安静了没多久,趴在他背上小声问:“你是谁?”
蒋崇目视前方,回答:“你哥,蒋崇。”
“嗯,你是我哥哥。”林映含糊说着。
“哥?”
“嗯。”
“蒋崇?”
“我在。”
“哥?”
……
“哥?”
“哥?”
“蒋崇!?”
林映喝多了没大没小,“哥”和“蒋崇”混着喊背他的人,只要听不见回答,他就一直喊个不停。
帮他们按电梯的服务员看到这样撒酒疯的样子见怪不怪,依旧微笑得体地帮蒋崇按了去地下车库的电梯,并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蒋崇拒绝了,一个人背着林映站在电梯里,他突然发觉肩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潮湿感,林映枕着他的肩无声地哭了。
蒋崇又往上颠了颠醉到没有办法趴稳的弟弟,问:“哭什么?”
小醉鬼哽咽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呜~不想……不想和哥哥还有罗阿姨分……分开。”
蒋崇透过电梯镜子看着埋在他肩上的黑色小脑袋:“那就不分开。”
小醉鬼又开始:“呜呜呜~不行,要分开……”
林映前言不搭后语,说的断断续续,蒋崇依旧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可惜,他现在想的再多,眼泪流得再多,他也休想从蒋崇手里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