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倾月支着头坐在化妆镜前,后腰、私处、腿根的酸胀感直白地在给她转递一个事实,她真的和林栩舟睡了。
看她一直没精打采地发着呆,而后又莫名其妙捶胸顿足发出奇怪的叹息。
苏熙深感不妙,小意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不爽?”
“舒服倒还成。”庄倾月一个吃了吐,立马清醒改口道:“没,没,没。”
她咽了口慌张,佯装正经地端坐好。
化完妆后造型师拎来服装准备帮她换上,可庄倾月一如反常地推她们出去,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隔间里换衣服。
她不确定昨晚有没有留下点可疑的印子,脱了个精光对镜转了一圈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今天的妆造偏职业精英,也不知道造型师从哪淘来设计这么复杂的衬衫,她最终还是喊来苏熙帮忙。
造型师和苏熙正一左一右帮她扣纽扣,突然听到她愤愤嘁了一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困惑地看向她。
庄倾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待整理好服装后,拿起剧本气势凌人地下了车。
天气放晴了,初夏阳光干净剔透地洒落,林栩舟坐在椅子上,长腿交迭,偶有微风拂起他额前半长的碎发,他就像燥热世界里永远冷静恬淡的少年,沉溺于自己稳定的心绪里,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起伏。
他合上剧本,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高挑身影,眼角微弯,透出不甚欢喜。
庄倾月低垂着纤长卷翘的睫毛专注在手里的剧本上,一头长发高高挽起,固定成一个漂亮的丸子发髻。她另一只手扶着后腰,腰线被裙子掐出盈盈一握的曲线,玫瑰色镀金百褶长裙随风扫着她纤细的脚踝,一身的风流气质。
她似是在思考,抬手把鬓角处的碎发绕成了一个卷。
【还疼吗?】
庄倾月接过手机点开后,脸色大变,眼珠子慌乱瞟了瞟,紧张地背过身打字。
昨晚都这么水深火热了这林栩舟居然还知道不留印,绝对是个惯犯。她越想越恼火,堵着气嘴硬道:【不存在。你也就那样,我尝过更好的。】
尽管林栩舟很清楚地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可看到这句回复时,他眸色一下就冷了。
他没有处女情结,可不代表他能听得了这种故意的谎话。
林栩舟看了她背影一眼,想想还是不上纲上线教育了,高傲矜贵的猫养起来本来就得捧着,让她纡尊降贵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庄倾月正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取得了言语攻击上的压倒式胜利,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了。
【收工后去找你,把aftercare给补了,再帮你把药上了。昨晚你睡着了,我检查了下,有点肿。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可以跟我说的,也必须跟我说。】
她愣了愣,反复咀嚼过后脸唰的通红,甚至为刚才过于硬邦邦的回复感到可耻。
她抿紧唇,顶了个大红脸羞答答地打着字,把苏熙都看害怕了,她居然有朝一日在面冷心硬的庄倾月脸上品出了春心萌动的意思,多吓人啊。
【真没有。小猫打滚jpg】
【好乖。撸猫头jpg】
庄倾月捂住嘴,仰头深呼吸。她居然被夸乖了!不是,也不是没被夸过,但就是他妈的心跳暴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她矫揉做作地扇手傻笑,苏熙怀疑她精神分裂的证据又狠狠添上了一笔。
庄倾月一整个灿烂明媚好心情起来,转过身冲着走过来的齐染笑成了一朵牡丹花,“这衣服好适合你哦哥,发型也顺眼多了。”
齐染真怕了她了,人家客气是常套,她客气就准没好事,“你这什么病啊反反复复不定时复发,好好说话。”
庄倾月难得不和他一般见识,抢过他手里的蓝莓丢进嘴里,然后一路摇曳生资和每个工作人员微笑打招呼,在片场留下一抹惹眼的色彩。
收工回到酒店后,庄倾月麻溜洗澡换衣服,争分夺秒在脸上拍素颜霜,把头发拨成能激起保护欲的慵懒样,一番折腾后,满意地左右转身查看自己的仪容仪表。
门外及时响起的敲门声,让她眼眸噌地明亮,一路雀跃跑去开门。
林栩舟先是一愣,眼神在她媚骨天成的小脸上短暂停滞,而后落在她身上的飘逸吊带小白裙上,最终寻到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眸,接住她期待又别扭的小眼神。
庄倾月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扭成了麻花,掌心更是濡湿一片。那肩膀微微晃拗的模样,像极了急于见心上人的小姑娘,单纯又直白。
她只要回到了住所就只会穿睡衣,搜罗全世界最漂亮的睡衣是她的爱好。可存了心思以后,控制不住地想打扮,但又怕太过明显,所以才选出一条最不起眼的小白裙。
怎么感觉,好像被看穿了?
她有些挫败,更多的是羞。塌下肩膀把自己藏在门板后,请他想进门。
庄倾月暗叹了一口气,刚把门推上就被猛地掰过了肩膀。
她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明明都赤诚相见过了,可还是无法招架他的靠近。
林栩舟低头亲了亲她,“很好看,我喜欢。”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他嘴里过了一遍后变得极其暧昧散漫。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庄倾月脸烫得要命,她顺势栽进他怀里躲起来,小小声辩驳:“一直都很好看。”
想到她白天在片场蹦跶个不停,再看看她现在娇娇软软地赖在身上撒娇,林栩舟不禁笑出了声,心脏软成了棉花糖,恨不得把她藏进去裹住。
他矮身抱起她坐到沙发上,扯过那条搭在旁边的奶油粉毯子盖住她后背,又轻轻地抚拍了几下,“你房间里空调开得有点低,别贪凉生病了。”
庄倾月由于天生体质原因一直喜凉,小时候每次挨着母亲睡的时候,庄欣都调侃她是个小火球。
可她没顶嘴,埋在他肩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身上很好闻,除了好闻的沐浴香外,林栩舟奇怪地嗅出了一丝朦胧的气味,之前是没有的。他无法形容究竟是种什么味道,幽淡、模糊、暧昧,丝丝缕缕地牵绕着。
坐怀不乱是曾经的林栩舟,不是现在食髓知味的林栩舟。他感觉到下半身已经不受控制起反应了,便把她往膝盖那头推出去了点。
静静抱了一会儿后,庄倾月觉得不能这样沉迷于男色,该干点正事了。还有个原因,坐他身上私处被挤压得疼。
她翻到沙发上坐好,不太舒服地夹紧腿根磨了磨。而后捏了捏林栩舟细腻的脸颊,拿起了剧本,“先对词。”
梳理了一遍后,庄倾月对其中一段的情绪设置存疑,她反复琢磨后说道:“南蔷从这次以后就爱上竞城了,那我是不是得迭点深度进去?但她这个人物,又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给太多就不够冷漠了。你觉得呢?”
林栩舟想了想,“我以旁观者角度看到这里,有一个感觉。南蔷其实比这之前就已经动了心,只是在此刻才发现。或许你可以不给那么复杂,做减法。她本身是个背负很多的人,沉重、紧绷、绝望,一个麻木的人有了情感,是会变松弛的。”
庄倾月没想到这一层面,愣住了,在消化他的分析。
“这只是我的意见,你是最了解角色的人,决定权在你。”
庄倾月看看他,又看看剧本,的确言之有理。
她写上批注后,刚把剧本放下,糖饼就立马跳上来,在两人之间的缝隙踩出窝趴好。
林栩舟见状挠了挠狗头,糖饼舒服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