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上官妈睡得很沉,这一路奔波,坐车坐累了,睡得很死,根本没听到卧室里有什么动静,两个女孩子在一个房间里睡觉,又能有什么动静呢?那么多的人不都以为自己不知道的就一定是不该存在的吗?
上官晓晓回到s城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年初五的早餐,雾大,天寒,上官晓晓穿着单西装,在门外冻成一条狗,他的毛呢大衣找不到了,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老板给装错了,反则他这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虽然他平时和姐姐打打闹闹的,可只要提到家里,提到爸妈,他就一定会正经起来,这些年,他也知道姐姐和妈妈的关系,妈妈重男轻女很严重,这些年,他长大了,懂事了,也总是寻着机会说他妈,可他妈也总是应着,敷衍着,对姐姐也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爸妈离婚后,姐姐和妈妈就没见过面了,他伸手想要敲门,一看时间,这才6:30,好像太早了,他又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妈妈一定是来要他回去的,可是他不会回去了,现在这边好多事儿呢,他抓了抓脑袋,脑子里一边想着妈妈和姐姐的事,一边想着老板的事,太冷了,在原地跳来跳去的想事情,实在冷得受不了,再也没法表现体贴地开始敲门。
老年人觉少,上官妈7点醒也是因为昨天坐车太累,这一听敲门声被吓了一大跳,也没敢问谁,穿上拖鞋来到门边,敲门声重了些,“谁啊?”
“姐?姐,快开门,是我,冷死了。”
当妈的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儿子的声音,忙开了门。
“妈!”
上官妈看到她家儿子,当即愣了楞,眼眶红红的,忙一把将他拉了进来,“冻死了,穿这么少。”又将上官晓晓拉到沙发上,将昨晚自己睡过的被子给他裹着,又是倒水,又是拿热毛巾的,上官水水被吵醒,知道是上官晓晓回来了,穿了一件外套站在卧室门边,幽幽地看着这一切,上官晓晓抬起头来看到她,忙殷勤地叫了一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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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蔼霖听出她大哥的哭腔委实有些惊讶,而且那通电话打过来,莫名其妙,也没什么事可说,言蔼霖倒是知道他过年是要去国外去的,那是在万盛集团的年会上,偶然说起,她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哪晓得这越洋电话打得如此蹊跷,言蔼霖是听出了他的哽咽声,问了一两句那边也不肯说,收了线她才转过身来,哪里有叶晨的踪影,她走得倒是这样决绝,言蔼霖想着今天的事有些糟心,思绪烦乱,除夕那个夜像一场梦一样,那沙发另一侧被窝里的余温倒是自己捂热的呢?她和那个万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解释。萧筱那边怎么收场她现在也没心思想,言世明这通电话怪怪的,诸多事缠绕在一起,她得好好理顺才可以。
那个春节假期天气一直都很好,每天艳阳高照,是初五的下午吧,她在家里理事情,却突然听到敲门声,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大哥言世明,只见言世明神色困倦,眼下发青,下颚处也有些青色,有没有刮下的新长的青涩胡须,言蔼霖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酒气,这大白天的,他以前是什么样子言蔼霖不知道,但自从他和蓝静宸那桩婚事解除之后,他就开始爱喝酒了。
“小蔼啊,没出去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门,话说得无厘头,要是自己出去了,他也就进不来门了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言蔼霖不知他有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言世明遇上事儿了,而且还有些严重,到底有什么事能严重到他亲自跑上门来找自己?
“昨天。”他坐在沙发上的一个角落,双手交叉重迭地放在双腿上,上半身着一件灰色羊毛大衣,身子有些僵硬,一脸心如死灰的神情倒让言蔼霖有些无措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言蔼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问到。
”嗯?“他抬眼,一双眼有些无助地望着言蔼霖,那双无神的眼似是求助,可没过几秒,又立马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有酒吗?“
”你这,该是喝了不少过来的。“言蔼霖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像霜打的茄子接过来,也没喝一口,隻捧在手里,外面虽然艳阳高照,但吹着风却是干冷干冷的,他手一直露在外面,一直在抽烟,其实他不怎么会抽,隻身上总会带着,有时是应酬,有时,是为了拿出那打火机,打火机是蓝静宸送给他的唯一礼物,”我是爱小宸的。“
言蔼霖一双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都翻篇的事怎么又这样突兀地提起来?
言世明握着水杯的手青筋毕现,却隔了很久没说话,他只是没法把心里的话给言蔼霖说,他是爱小宸的,他那样爱蓝静宸,怎么会和一个男人睡觉?还干了那样的事情?在他心里,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干那样的事?他不是没听说过,面子上也隻当那些酒桌朋友闹着玩的,他不玩的,可是这一路回来,他根本挥之不去全是那床上的场景,还有那的感受,真的是着了魔,是太久没有释放身体里吧,连男人也可以让他那样,他想着那种感觉就像要死了一样。就忍不住想喝酒,一杯白水也当白酒干下去了,自己来这里干嘛呢?难不成这样的事情还能给自己算不上多亲的妹妹说出口,可他实在没什么人可以说,那些酒桌上的人会嘲笑他大惊小怪的,这种复杂的感受像猛兽一般撕扯着他,而他,竟然觉得自己这样对不起小宸,想到小宸,心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