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木素青放回床内间,拔腿就要去找段小宁,迈步间,一双手牵住她的衣角,她呆呆地立在远处,不敢有任何的逾越之礼,见木素青半天没动静,回过身来,双腿跪了下去,“师傅在上,从今而后,慈儿再不惹师傅生气,只要师傅不喜欢,慈儿再不做逾越之礼半数。”
“渴……”好半响,木素青才吐出一个字来,苏慈忙起身拿过茶杯。
苏慈瞥眼像木素青看过去,那如白瓷般细滑的锁骨,似是轻轻一碰,就要碎裂般,青葱白指抚过杯口,那一汪清澈的碧螺春里,全是木素青消瘦苍白的容颜,苏慈肋骨再一次抽着疼。
“青衣门是不是全乱了?”
“回师傅话,五师伯协助四师伯处理门里事物,没有乱,段小宁已将二师伯身上的毒除却一半,师傅请放心。”
木素青抬头,望着身旁这一个换了个人似的徒弟,行头倒也是那个行头,倒是平日里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见了,再看她的神情,面颊两侧红肿着,脸上倒还有湿痕,木素青轻叹口气,那双眸子里显出温婉的目光,“还疼吗?”
“不及师傅的疼半分。”苏慈蓦然听见那温柔的话语,心中一软,竟是莫名的心疼起来,听段小宁说,那半个时辰,师傅的脸一直扭曲着,那些剧毒之物进入体内和由于至阴至阳之气衍发的毒素相衝,两败俱伤之后,段小宁才用碧水汀里煮沸的水一点一滴打在她身上。
苏慈没让她说下去,却只是抱着木素青哭了过去,而今她醒来,竟是问她疼吗?
苏慈背过身去,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滴落在地上,半响,才回过身去,一脸的笑颜若花,“师傅先休息片刻,慈儿为师傅做些好吃的。”
“慈儿”她唤了一声。
“徒儿在。”
此时此刻她怎么又把师徒之情分得这么清楚,木素青拉过她,却隻觉得全身无力。
“师傅有何要求,隻管吩咐慈儿便是,慈儿如若有半分不从,定当天打雷劈。”
木素青翻了翻白眼,每次她将她气得紧,而后总会说她要听话诸如之类,这次竟是连毒誓都起了。
师傅终于有些动情
苏慈隻定定地望着她,纤手香凝,却见她蹙眉地瞪着苏慈,她总喜欢她这样蹙眉,真真也是变态的恶趣味。
苏慈见她总算是有了平时的生气,暗自松了口气,辰时一刻,苏慈从书房找来段小宁,这几日也是把她累得够呛,找到之时,她竟是打着哈欠也不知在翻阅什么书。
“段小宁,师傅醒了。”
“三日已过,再不醒就坏了。”段小宁攀上苏慈的身子,现在俨然人家就成了她的风火轮,原来学幽柔步是为了当人家的坐骑的。
辰时,青衣门众弟子一袭青衣静候在木素青房门外,腰间箫麟剑的剑气围绕在整个青衣门上空,从外到内,排了整整一长串,油灯一点,众弟子齐齐屈身下跪,为首的一位青衣弟子利声喊道:“谢段馆主救掌门之恩。”声音整齐划一,着实把段小宁吓了一大跳,还真是人多势众,想是霓裳馆到她手里,也就她与沈齐君两人,那丫头吧,倒也是做祸水的料,但就是总有什么地方差了些,奈何师傅之前一直不让她再收门徒,关键也是没有寻觅到什么根正苗红的好苗子,想人家木素青,现在人丁多旺。
段小宁忙扶起为首的青衣女子,“你们五师伯还真是……快快请起。”
段小宁苏慈往闺房走去,恰逢裴琳琅等青衣四子出门迎接,四人也是齐齐地拱手作揖。
“好了,大家真是见外了。我还是先看看素青吧。”段小宁绕过裴琳琅等人来到木素青身侧。“素青恢復得很快,几日之后该是无大碍,只是近日不能再练冥冰神功,切忌。”
“可是为期下山之日已经不远,我怕耽搁。”木素青轻叹到。
“放宽你的心好了,还有十来月呢。”说话间,段小宁亲昵地用拇指指腹揉了揉木素青的眉心。
“喂……”苏慈在一旁不爽到。“五师伯在那边呢”她低声在段小宁耳边说道。
“小气鬼。”段小宁嗔骂着在苏慈额上戳了戳。
“各位师姐,众弟子练功如何?”木素青有些看不过眼,扭头谈正事去。
“回掌门话,各弟子均悉心练武,下山之时,时与二师姐报仇之时,掌门还请安心养伤,门中事务,还请掌门宽心。”
“嗯,这几日就有劳各位师姐了,我有些困,还请各位徒弟各施其职吧。”
青衣四子带着众门徒各忙各的去,段小宁自是追裴琳琅去了,一时间,房中自是只有师徒二人,木素青说她困了,她不是已昏睡了三日吗?这当紧,怎么又困。
“慈儿。”
“慈儿在。”苏慈有些惶恐,她有些暗喜两人在一起独处的机会,又有些不自在与木素青独处,倒不是害怕,害怕这个词从来都和她苏慈没关系,因木素青说过,怕一字从来不会出现在青衣门门徒身上,她是青衣门的人,且要做青衣门最强的那个人,如此,才可保护师傅。
“即日起,你先练冥冰神功里的至阳之术,待我身体复原之后,再两人一起练,切忌,你不能像为师一样,至阳之术从书的末尾开始,别弄反了,到时段小宁又得再救你一次。却说那个段小宁,你是不是也喜欢她?”说到段小宁,木素青就觉得别扭,老是觉得她和苏慈之间有很多的秘密,料也是,同一战场上的兄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