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下楼里里外外地每个房间的找了一遍,都没有人,这一大早的,是出去了吗?去哪儿了呢?总不能一大早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吧?很快,温宁就否决了自己这个念头,任时熙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会去菜市场的人,温宁歪在沙发上,有一个瞬间,沮丧席卷了她,任时熙是不是又躲了?这个念头冒出来,温宁恍惚了一会儿,任时熙躲,是多么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不是一直都在躲吗?温宁搂紧了些被子,她嗓子疼得厉害,全身也没什么力气,想着昨夜的种种,像一场梦一样,此时,是梦,已经醒了吗?
她歪着脑袋,靠在抱枕上,还是不怎么死心,拿过手机,继续打,还是关机,温宁叹了叹气,觉得自己快死了,可这会儿,除了想见到任时熙,她也不想见任何人,她点开了温轩明的电话,隻犹豫了两秒,就翻过去了,这会儿她怎么能给她爸打电话呢,她突然想到蒋洁蒋老师,她和任时熙是好朋友,兴许,蒋老师能知道任时熙在哪儿?
但她也不敢直接给蒋洁打电话,她给蒋洁发了微信:蒋老师,新年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您能联系到温宁编着微信,还是打了任时熙三个字。
彼时,蒋洁正和她家老太太在普吉海边晒太阳,只是无暇看温宁的微信,因为早上一大早,她甚至还没起床,就被任时熙吵醒了,那个人的情绪不大对,打来电话又长久的不说话,蒋洁都没睡醒,把手机拿开了好几次,又喂了好多声,后来,任时熙隻很轻声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蒋洁越听越觉得似乎不大对劲,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而后就挂了电话,蒋洁再打过去,也就关机了,这人大过年的,怎么了?
狐疑了半天,才看到温宁发来的微信。
“出什么事儿了吗?为什么你会问我?”蒋洁回着微信。
温宁感觉自己喉咙烧着疼,费劲地打着字,“她有找你吗?”
“早上打了个电话,隻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吵架了?大过年的?”
温宁没回了。
蒋洁又发了过来,“温宁,不是我说你,你高三的学生了,你不是初中生,还这么抵触你这个后妈吗?大人的感情,有时很复杂你爸妈。”蒋洁打了一堆字,打到那儿,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在干嘛呢?她在教徐向婉的女儿如何懂事明事理吗?这都什么事儿,她把那条微信在还未发送出去之前,全删了。
任时熙那天早上很早就出门了,她无法面对翌日早上起来,她和温宁的面面相觑,她一早就出了门,可也不知道能去什么地儿,正月初四,城市里的人此时都在全国的旅游地或者各自的老家呆着,太早了,甚至连商场都没有开门,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过年期间的城市很空,路上没有什么人,更没有什么车,不会堵车,很畅通。那天任时熙一直在开车,从早开到晚,围着城市转了好几圈,后来实在太累了,她把车停在路边,她漫无目的地开,已经到了郊区,远处能看到菜地,和农家每家每户都会养的土狗,她觉得陌生,恍惚,包括发生的这一切,她一直拧着眉,回想着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哪一步要是重头来过,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双手捧着脸,很自责,也很怅惘。
那天她很晚才回家,就实在开车开得太累,她那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屋里一片漆黑,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温宁也不在家,或者,已经睡着了?她开了灯,在玄关处换鞋,背过身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温宁睡在沙发上,紧闭着眼,在沙发上睡着了???
任时熙见她睡着不想打扰她,更不想惊醒她,她蹑手蹑脚地准备上楼,却在刚踏上第一级阶梯的时候,温宁就醒了,“你回来了吗?”那人揉着眼睛,声音沙哑。
任时熙脚下动作一顿,温宁本就睡得不安稳,她等了任时熙一天,后来实在没办法,太难受了,才自己挣扎着找了些药来吃,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药,那药吃了犯困,她没多久就睡着了,待再醒过来,外面天都黑了,她甚至没有力气起来开灯,隻又一遍一遍地给任时熙打电话,任时熙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
“我等了你一天了。”温宁继续说道。
任时熙没吭声。
“你这一天上哪儿了?”
任时熙装作没听见,继续上楼。
“喂?”情急之下,温宁从沙发上爬起来,想要叫住她,人昏沉沉的,没个重心,歪倒在了沙发脚下,任时熙听到自己心里有东西轰塌了下去,像长久时间堆积起来的东西,轰然倒塌了。
她往回走,走到沙发前,将温宁扶起来,这才摸到温宁的身子滚烫,温宁一把抱住她,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她,任时熙心臟像被人死命地捏住,捏得她发胀,酸疼,“你生病了吗?”她强忍着。
温宁直往她怀里钻,看不清她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任时熙摸了摸她额头,也还是很烫,“发烧了?”
“嗯~”温宁囫囵地应承着,她回来就好了,她回来她就安心了。
“吃药了吗?”任时熙一边问,一边瞅了瞅茶几上的药盒,还有喝了一半已经凉了的水杯,她想看看温宁这是吃的什么药,可都被温宁抱得紧紧的,她在心里叹气,伸长手拿过药盒看,也没有乱吃药。
“你今天都吃过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