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真是字字诛心,成年人总是有许多的顾忌,许多的斡旋,许多的言不由衷。
还未待任时熙回答,温轩明端着吃的出来了,温宁从沙发上起身,说道,“下午我得回去了?”
温轩明手上东西不稳,急忙搁桌上,温轩明皱着眉,想着温宁又要作什么妖,怕自己妈不高兴,不解地问道,“为啥啊?”
“我妈回来了。”温宁随口胡诌道。
温轩明愣住,“她啥时候给你说的?”
“昨天晚上很晚了,你还在打牌呢,她初四就又得走了,我得回去,见我妈。”
温轩明看了看温宁,又有些为难地看着任时熙,又望向厨房,“咱们昨天才回来,今天又走,留你奶奶一个人?怎么可能呢?你奶一定会生气的。”
“没让你走,我自己回去。”温宁强调。
“那怎么行?你自己怎么回?你又不会开车……”
“我送她回去吧。”任时熙见缝插针地说道。
温轩明挺难为情的,在原地踱步,挥了挥手,“你自己去给你奶奶讲。”
温宁进了厨房,好一番给她奶奶说通,她奶奶盛着鸡汤出来,“你说你也是,你妈好不容易回来,你也不让她来看看我。”
“妈……”温轩明无语地提醒道。
老太太盯了任时熙一眼,适时地闭了嘴,“行了行了,走吧,都走吧,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走,这个家,有你们没你们也一样。”
午饭吃得不太好,老太太不太开心,温轩明打电话叫了镇上的亲戚来,又是摩托车给拖回了镇上,他也跟着去了,“要不还是我送宁宁回去,然后咱们再一同回来吧?”温轩明对任时熙说道,任时熙心里一凛,着实受不住,直说道,“行了,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你妈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就我送温宁回去吧,你呆在那儿,陪你妈几天,别再送我们回了,一来二去的,得花一天了,你也累,我也不想再回来了,你妈估计也不怎么想看到我。”
“对不起啊,小熙,我妈她,她一直特别喜欢宁宁她妈……”
“我知道了,行了,你回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开回家天也快黑了。”
“那,路上小心些,辛苦了,我过几天就回来。”温轩明想抱一下任时熙,也被任时熙躲开了。
任时熙开车,副驾上坐着温宁,车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小路,到了县城,才上了高速。
“怎么样?我说我有办法吧。”温宁忍不住地嘚瑟道。
任时熙“嗯”了一声,因为专心开车,也看不出情绪,但其实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离开那山村,任时熙这才觉得那一直压抑的空气得到了缓解,尽管温轩明的母亲那么不喜欢她,而她?什么也没做,人就是不喜欢她,能怎么样呢?她给老太太买的年货、礼物什么的,老太太看也没看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小三呢?这温轩明可是离婚了好几年的了,她冤不冤?车里放着歌,暖气渐渐热了起来,她这才活了过来,瞥了一旁的温宁几眼,暗想着身边这女孩,也有很多之前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没有见到的一面。
可能昨天晚上温宁也没睡好,任时熙得专心开车,温宁也不好多说话,没多久就歪在座椅上睡着了,到家确实如任时熙所言,天都已经黑了,任时熙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楼上楼下的暖气也全开了,浴室里也是,而后洗头洗澡,泡在温热的浴缸里躺了很久,起不来,也不想起来,似乎听到温宁在楼下说着什么,她没理,后来听到敲门声,门没锁,温宁轻轻推开一条缝,浴室里暖黄的灯,温宁猜她在洗澡,不敢多看,隻站在门边,“你洗好了,下来吃饭吧。”
任时熙把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嗯”了一声。
“今天还有外卖吗?”任时熙裹着暖和的睡袍下楼来,看到桌上摆着两菜一汤。
温宁摇了摇头,“没看呢,但想着今年大年初一,没有什么店在营业吧,这都我做的,趁热吃吧,你今天也好累了。”
任时熙望着桌上的菜愣了一下。
“冰箱里没有什么食材了,就只能做这些,可乐鸡翅,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素菜汤,明天我有时间我去买点菜。”
任时熙友好地衝她笑了笑,温宁又给她倒了一点点酒,“要喝吗?解乏。”
她都往杯里倒了,这才问任时熙喝不喝呢,但任时熙挺想喝的,想释放一下,这个年过得太憋屈了,两人正说着话,温宁电话响了,温轩明问有没有安全到之类的话,说已经到家了,又把电话给了任时熙,任时熙不想接,隻张嘴,没出声道,“就说我在洗澡。”
温宁报了平安,撒了谎,这才收了电话,“你在生我爸的气?”
“是你,你生气吗?”任时熙想也没想地回问道,细想又嚼着不对,温宁现在还小,体会不了这些事。
“鸡翅不错,西红柿也挺好吃的。”任时熙夸讚着她的手艺,吃着聊着,那瓶红酒也是越喝越多,没多久,也就见了底,温宁见她面色潮红,眼神愈发迷离,忍不住的心动,却又怕露出自己的那点心思,她收拾着,任时熙确实有些乏,躺在沙发上,喝过酒的身子终于不再觉着冷,她摊开一张薄毯,搭在脚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温宁从厨房出来,拿纸巾擦干手。见任时熙已阖着眼,她脚步稍微轻了些,料是这女人,昨夜一定也没睡好了吧,她走近了些,站在沙发前,任时熙皮肤很白,喝过酒的皮肤像那红色的液体铺在她的肌肤上,一点一滴地渗了进去,她舍不得挪开眼,洗过澡的任时熙头髮散了下来,她侧着身子,双手拢着薄毯在胸前,十指如葱,温宁瞧着这般动人的模样,相同的场景,在之前,那让人迷醉的夜晚,也是在这沙发上,她忘了情,亲近了任时熙的身子,她想得全身有些发软,整个胸腔像被蚂蚁啃咬,咬出无数个窟窿,她艰难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又给任时熙加了一床毯子,怕她着凉,这才去洗澡,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