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熙微微蠕动了下,哑着声音道,“可能昨晚喝多了,今天没什么力气,今天我就不去上班了。”
“嗯,那在家里休息,我去给你做早餐。”温轩明亲了亲任时熙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任时熙有些抗拒,那种感觉很不好,任时熙总想着自己仿佛又被温轩明亲过,又被温宁亲过,这太荒诞了。
温轩明下楼的时候,温宁已经做好了早餐,温轩明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而餐桌上已经做好了三人份的早餐。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温轩明揉了揉她的头。
“睡不着,就醒了。”温宁头一偏,不让温轩明揉她的头,她其实昨晚一夜未睡,迷迷糊糊中,可能3,4点才睡着,感觉没睡着,她又醒了,醒了再也睡不着,就在厨房捯饬着。温轩明咬了一口三明治,“今天我送你去上学吧,你任阿姨生病了。”
“病了?”温宁眼神有些闪烁地喝着牛奶。
“可能昨晚喝了酒,人还没恢復过来。”温轩明倒没什么所谓地说道,想着任时熙估计是宿醉而已,今天在家休息休息也就没什么,倒是温轩明挪了挪凳子,和温宁离得近了些,“宁宁,你任阿姨来我们家也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好女人,我想你这么长时间和她相处,你也有所感觉,对吧?你,别老惹你任阿姨生气,行吗?”
“她给你说什么了?”温宁有些神经紧张地问道。
“没有啊,她能说什么,昨天我回来,以为你又和你任阿姨吵架了。”
“没有。”温宁说道。
两人吃过早餐,温轩明把任时熙那份给端进了房间里,任时熙不怎么想说话,闭着眼装睡着,温轩明将早餐放在床头,轻轻地将门给拉上了。
任时熙在床上躺倒十点,实在有些躺不住了,起床收拾了下,吃了早餐,心里堵得慌,她需要找朋友陪一下,她给何芸打电话,何芸在忙,没空,她又给蒋洁打电话,“什么?今天啊?我一会儿还有一节课,对,下午我有点事。”
“不是吧,你们怎么都有事啊。”
“大姐,今天工作日,你觉得呢?你翘班不上班,那要不这样吧,下午,你要真觉得闷得慌,你就和我一起呆着。”
“在哪儿碰头啊?”
“墓园。”
那天是蒋英的忌日,任时熙在墓园等到蒋洁的时候,蒋洁刚停好车,一个人。
任时熙倒有些诧异道,“你妈呢?”
“她人有些不舒服,就不来了。”蒋洁没什么表情。
这是任时熙第一次来这个墓园,她只是知道蒋洁有一个过世的姐姐,倒也没有特意来墓园祭奠过她。
蒋洁的姐姐已经过世好些年了,蒋洁倒没有特别悲伤的情绪,只是寻常来看望她,今天又是忌日,只是今日蒋洁心里稍微揣了一些事儿,无端端想起以前的事儿,看到她姐姐,不由地想得更多了,那些事儿,更像灰尘一直卡在她的喉咙里,多少年了,她以
为自己早就吞咽下去了,就连姐姐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那时的人,也早就物是人非了。
任时熙今天不该来的,不过她心里却是像用一团沾满了水的棉花堵住了,堵得她透不过气来,而她也找不到人可以诉说。
天阴沉沉的,蒋洁将墓碑上的杂草撩开了些,墓碑上是和她轮廓有些相似的年轻女孩。任时熙认识蒋洁的时候,她姐姐也都已经不在了。
蒋洁稍微往后靠了靠,在一块石头处,拿纸巾擦了擦,靠那儿了,又在旁边擦了一块儿地给任时熙,“坐会儿吧。”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你今天怎不上班?急急忙忙非要见我,是遇到什么事了?”
任时熙吞咽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启齿,她舔了舔唇,若有所思。蒋洁在等她开口,仿佛又没有等她,思绪控制不住地往前拉。
“这天,好像要下雨了。”任时熙偏了偏头,看了看这天。
蒋洁“嗯”了一声,“等我把这支烟抽完我们就走吧。”
却哪知道那雨来得又快又急,慌慌忙忙中,见一人匆忙地闯了进来,撑着一把大黑伞,看不清样子,怀里抱着一束花,有些狼狈地立在她姐姐的碑前。
蒋洁狐疑地望着那背影,那人身材颀长,穿一身黑色风衣,与撑的黑伞融合在了一起,蒋洁看不清那人,她姐刚走那一两年,她有时来墓园偶尔会遇到她姐的那些朋友和同学,想到她姐的那些同学,蒋洁心里咯哒了一下,像被这狂风暴雨惊着了,一颗豆大的玉珠落到她夹着烟的手指上,水印渐渐地晕染开来,蒋洁回过神来,呼了呼气,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反应过度,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那个人早就从她的生命里割裂了,后来听说她去了国外,谁还会去care那个人去了哪里了呢?蒋洁摇了摇头,雨太大了,好在她和任时熙站在一棵大树下,能稍微遮挡一下,雨再撑住,也就还好了。
那个人影倒在站在那风雨中岿然不动的样子,那人在那碑前似站立了许久,说了不少话,就连任时熙也好奇道,“那人是谁啊?你姐的故人?你认识吗?这么大雨还站那儿。”
“不清楚,我们过去看看吧,打下招呼就走了。”蒋洁是想着这人怎么都该是她姐的旧识吧,打下招呼,感谢一下,那人一直将伞扣在头顶,蒋洁和任时熙又来到碑前,“你好,请问你是我姐的朋友吗?”蒋洁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