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分成两堆,左边更少,右边更多。
从书名来看,苏情完全可以胜任这件事,她是个好妈妈。
即便到现在,我依旧这样说。
“那行,你们女人之间更好沟通。”我绕过茶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我的脚就踢到一个东西。
我低头看了眼,那是一张蘑菇小凳子,那是毛豆一岁多的时候买的。
凳子放在两堆书中间,两边正好隔着一臂的距离。我站起来,挪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长腿曲着,后背正好靠在沙发上,伸手刚好拿到旁边的书。
我随便拿了一本右手边的书,书本橙色的封面,里面白色的纸张上,划着很多红色的线条。
旁边还有笔记。
右手边的大都是这样,书页折角的地方很多。
左边的还是新的。
在我翻书的同时,苏情在画板前面收拾东西。
我们默契的沉默。
客厅只有一盏暖光吊灯是暖的。
坐了一会儿,苏情又提了一桶水,开始擦拭溅在墙布上的染料。
她蹲在那里,弓着背,用力擦拭。
她用尽全身力气。
“这个要用酒精擦。”
我曾经谈过一个学画画的大学生,知道点知识。
苏情抬起头,拍了一下脑门,“我竟然忘记了。”
她起身就要去找酒精。
我叫住她:“随它去吧!今天弄了,明天毛豆又给你弄花了。以后多了,重新刷一下墙就是了。”
我故意说毛豆,维护她的面子。
苏情站定,看了眼被弄脏的墙,“不行,这是我房子!”
我还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我扶着膝盖起身,“悦悦这情况特殊,这段时间,我晚上去接她。”
“我去吧,你刚跟她翻脸,她看见你,估计也不高兴。”苏情拿了酒精,又去擦墙。
我跟她重新商量了一下细节。
最后确定,我负责早上送毛豆去学校减轻她的负担。
悦悦早上自己去,晚上苏情去接,顺便给她悄无声息的做心理辅导。
晚上的时间,苏情没有给我约束。
这很符合我的习惯。
和扫黄大队队长吃饭的日子约在三天后。
我还约了几个会喝酒的朋友作陪。其中有两个跟队长特别熟,他们在我通知订桌饭店的时候提出,“喝酒吃饭,美女相伴。”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分外明显。我只能应了下来。
这种事,妻子上不得台面。
女性朋友才是关键。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林漪,她16岁就在酒吧上班,混到现在,喝酒也是海量。
我刚要给林漪打电话,转念一想,她现在的状态,完全把自己当正宫娘娘,到时候在吃饭桌上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
我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翻动着通讯录,把我认识的所有女人过了一遍。
文宿的名字突然出现。
我竟然忘了她。
说到底,悦悦的事,我还得感谢她
请她吃个饭,理所应当。
这简直一箭双雕。
我立刻给文宿打电话,客客气气的表达感谢,并隆重请她吃饭,还趁机打听她的酒量。
她还是别人的人
文宿听完我的话,轻哼一声:“合着不是单独请我的呀?”
这话虽是抱怨,但多的是撒娇,妩媚的撒娇。
我的心仿佛被一片羽毛搔动,痒痒的。我会心一笑,张口就来:“被你发现了,其实是想带你出去炫耀一下。”
我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把她当自己人,这句话最是对女人的胃口,我以前经常用。
我本以为文宿会很高兴,没想到她的语气突然冷了下去:“不好意思,丁主任,我最近比较忙。”
我被拒绝了。
这突然的转变,让我有点懵。
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我们睡过,多少有点情分。虽不是名正言顺的情人,但总说得上是朋友以上的关系。
这种关系,最少包含着暧昧和情分,不至于一顿饭都约不上。
我试探她:“是我的问题,明天一起吃饭,单独请你。”
“丁主任。”文宿说: “请客就算了,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你说。”
文宿:“我帮你搞定饭局,你帮我解决沈松。”
这真不是个好差事。
我问:“他又怎么了?”
她回答:“上次报了警,监控交过去,关了几天,最近总找我麻烦。”
“我……”我犹豫了。
商场官场事一家,步步为营,才能稳坐赢家。沈松下了台,但他有钱,依旧可以冲业绩。
他认识的人多,依旧可以冲业绩。
他在这个位置上多年,交心且有地位的朋友,也有那么几个。我一个银行打工的,无权无势。
他想踩死我,轻而易举。
沉默一会儿,我应付她:“我尽力。”
我不确定我一定会去做。
文宿却表明诚意:“饭局我会过去。”
沈松的事我一直晾着,打算过段时间,卖惨结束。
三天后,饭局那天,我去接文宿,她却不在店里。店员说,她出去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