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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失散的过客》上(1 / 4)

《失散多年的过客》

站在大厦底下的人们尖叫不曾间断,而站在大楼边缘的男子从底下俯瞰就像只脆弱的小蚂蚁,一阵风便足以让男子的脚远离地面,男子瘦弱的身子摇摇yu坠。

我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是一同其他人好奇的向上望去,但是站在高楼上的男子丝毫没有一丝畏惧,我想他也很清楚脚尖离地之後所面临的後果。

但是当我看着他的时候,我却有种当他脚尖离地的那一刻,他便会展翅高飞,男子的身t轻盈,向前跨了一步,众人声嘶力竭。

而在下一秒,那男子终究是跨出了自己生命的最後一步,却也是最勇敢更最值得後悔的一步。

不,或许我不能笃定这对他来说究竟是对的或是错的选择。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那男子在最後一刻内心充满着愉悦以及满足,飞舞起的那一刻就像是根羽毛,原以为会轻柔的飘散於地面,但男子的身子接下来就像是颗百斤的铅球,在重力加速度的驱使下越降越快。

碰咚!的一声,空地那儿传来一声巨响,那样子的屍t我见得多了,当下也不愿意再向前查看,只是愣了一会儿便想起我和人有约,笔直地向着建筑物里头走去。

站在画廊中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围着白se的围巾,有些茫然地问:「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我回首看了外头的状况,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围着方才那地方,而我顺势昂首望向上头的繁星点点,夜空中的静谧以及地面上的喧嚣形成一种强烈对b。

我依然思索着,待到si亡之後,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不同的喧嚣又或许是不同的宁静……

男子轻轻一笑,他的笑容依旧那麽熟悉,有那麽一瞬间我彷佛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少年管教所,回到那最单纯的日子。

※※

约莫三年前,也就是我第一次踏入葬仪社的那一年,仔细想想这大概是我接到的第一份委托,当时我的生活还不是那麽安稳,公司那边也迟迟没有指派工作下来。

照理来说,做所谓「uaker」这种工作的,都有一定的潜规则以及程序在,跟着前辈在外面跑案子并且观摩是不可缺少的,但毕竟某方面来说,我立场特殊,所以si者的葬礼上我所包办的只包含缝纫屍t,其他程序一概不在我的管理之内。

的确,缝纫屍t这点众人是避之惟恐不及的,十分讽刺的,别人所害怕的工作反而成了我这生最大的乐趣。

那一日,我待在公司的宿舍中,破旧的收音机中刚好拨到了「acktheknife」的音乐,我拿下盖在脸上的杂志,一边跟着轻唱着:「亲ai的那上面可不会染上红se,在周日的清晨,道路的边上,躺着一具失去生气的屍t……」

说到「音乐」这种东西,我唯一能够哼起旋律、记得歌词的大概也只是这首歌了,我认为作词的人铁定也有不小的毛病,若是不仔细听,或许ㄧ般人都会认为这是一首轻快的歌曲。

之前我去过百老汇,在那边我看见街头艺人在路上表演踢踏舞,舞步轻盈而欢乐,脑内揣摩着那些踢踏舞者的身影,我的脚步不自觉跟着跳耀起来,脚下破旧的木头发出「嘎吱」声响,我眉头一皱,倏地停下动作。

我不满的倚靠在充斥着霉味的沙发上,上头缝缝补补的痕迹都是上一个使用者留下来的,看着那些参差不齐的缝边实在让我感到爆炸,有好几次我想直接把沙发拆开了自己重新缝合,却屡次遭到房东警告。

「该si,一切都是那麽让人郁闷。」我自言自语着。

我转头望向窗外,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盖过了收音机的声音,此时收音机内传来阵阵杂讯,原本欢乐的曲子也开始使人感到烦躁不安起来。

我仰望着漏水的天花板,脑子中闪过了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弹指间,被我塞在沙发缝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看了电话一眼,实在有点不情愿我难得懒散的身子。

将电话举到了耳边,我白了个眼按下了接听的按按钮,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才有一阵微弱的声音开口问:「请问是杰森?布莱克先生吗?」

我呆愣了会,毕竟通常会打这只电话的都是葬仪社的人或者是房东,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直呼我的名字。

对方的声音却又令我感到熟悉十分,我脑袋中闪过无数的猜测,却始终不知道是否该开口,直到对方再次问:「不好意思,请问我打错了吗……?」

「不,你并没有打错。」我回答,然而这次我心里也有个底,踌躇了下,我才开口:「狄……狄尔?罗佛丝?」

狄尔?罗佛丝就是当年我在少年管教所唯一一个朋友,大概也是撇除梅以外,我至今第一个在人生最低cha0的时候绝交的朋友,他的脸庞在我脑袋中浮现,他脸颊上的红se小雀斑让我想起夏天的夜空,星罗棋布;祖母绿的瞳孔使我怀念起母亲以前唯一配戴的手饰,十分闪烁动人。

「没错、没错,太好了,你果然还记得我!」对方欢喜的说着,而我心中那份喜悦彷若随之重新燃烧。

「我听说你出狱了,我一直到处找寻你的联络方式,差点就要放弃了!」狄尔的语气一如当年,然而我却隐隐约约感到有些古怪,但我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嗯,很可惜出狱後我过得不甚理想。」我回。

狄尔停顿了会,大概是一时半刻找不出话安慰我,只好改问:「这样啊……这麽说来,你出狱後有开始工作吧?」

一般来说,当我说出「uaker」的当下会出现两种眼神,一种敬畏,另外一种则是排斥的样子,我实在不理解,这世界上哪有人不入土的,又何必要对这种事情感到反感?

想到这里,我乾笑了下,随口说了句:「我吗?没什麽,只是个没有名气的作家。」

不管怎样,我都觉得暂时撒谎绝对胜过倾诉实话。

狄尔开玩笑说:「噢?布莱克大作家,不错呢,有机会务必让我好好观赏你的作品。」

我心中总觉得有些诧异,毕竟在我印象中,狄尔是个单纯的人,如今他的语气却充满了「不单纯」,甚至让我起了一丝戒心。

的确,都过了这麽多年了,人的确是会改变的。

我讽刺地莞尔,只说了句:「当然。」

虽然不说,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我门之间的互动已不如往常,即使看不到狄尔此时的表情神态,但我想他大概也是十分尴尬的,毕竟连我都有这种感觉了。

狄尔支支吾吾了会,才喃道:「……好久没见面了,你会介意和老朋友出来吃一顿饭吗?」

「当然,你仍旧住在俄亥俄州吗?」我问道。

「不,我迁居到了佛罗里达,不过这阵子我应该会去俄亥俄一趟,到时候我们可以约出来会会面呢!」

答应了狄尔後,我挂上了电话,毕竟房东再三叮属要是出现吓si人的电话费肯定会下逐客令,另外一方面我的确也不知道该和狄尔都说些什麽好。

我继续蜷曲在那充满霉味的沙发之中,此时内心有一阵欣喜,却有一阵空虚,百感交集,脑袋中窜起和狄尔相处的时光。

在那个彷佛无天日,灰天暗地的小地方,唯一像是人类的只有我们两人,不,或许只有狄尔一人,现在我慢慢感觉到自己也像是头抓狂的野兽,如果说在监狱中的日子是最绝望的。

那狄尔无疑就是那个带领我走过绝望的人,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机会道别彼此。

此时,门上传一阵敲打,我走到门边,透过门中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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